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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最被低估的商業教父,是他!

2023-02-08 21:36:12來源:華商韜略  


(資料圖片)

在全球最難賺錢的電解鋁行業,在中國最跌宕起伏的光伏產業,當世界頂級巨頭都虧得頭破血流,一個個民營大腕興衰如過山車之時,有一個被忽視的人卻永遠行。

他就是從半路殺出的昔日中國飼料大王,眾人眼中的“外行人”,劉永行。

新疆五彩灣,一片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。

74歲的劉永行,站在沙土上,遠眺著東方日出。在他身后,一個世界級的產業群正拔地而起。

產業群的另一端,是全球最大的整裝煤田——準東煤田,預測儲量3900億噸,足夠全國開采100年。

一條全長26公里、世界上最長的傳送帶,將兩者無縫連接,以每小時運送4000噸煤炭的效能幾乎全年無休地高速運轉著。這些煤,一半用來生產工業硅,以及甲醇、PTA等化工產品。

另一半用來發電,每年的發電量,相當于三峽的一半。

這些電并沒有按常規,并入國家電網,送往東部沿海地區,而是就地利用,生產電解鋁和多晶硅。

2011年,當第一批東方希望人走進準東時,這里還是茫茫一片戈壁灘。

短短10年后,這里已建成煤谷、電谷、鋁谷、硅谷,未來還有化工谷、生物谷(行情833266,診股),一個世界級產業群橫空出世。

加上其他地方的投資,東方希望這個做飼料起家的企業,如今已橫跨水泥、有色金屬、電解鋁、煤化工、多晶硅等十幾個行業。

其產業跨度之大、鏈條之長,令人咂舌。

這些行業,幾乎都是過剩行業,任何一個單拎出來,都是地獄級的難度。能夠在其中一個行業稱王,就已經值得大書特書。

電解鋁最慘時,95%的企業都在賠錢,連力拓、美鋁這些行業巨頭都叫苦不迭。

光伏、多晶硅行業,更在過去20年,撂倒了施正榮、苗連生、彭小峰、李河君等一眾產業大佬。

但劉永行這個倔老頭,卻在別人避之惟恐不及,大量社會資本瘋狂追逐互聯網和熱錢之際,一頭扎進這些重化工行業。

而且一扎就是幾十年,還都很成功。

很多人對劉永行的記憶,還停留在上個世紀90年代的飼料大王上。

但今天的東方希望,95%的資產分布在重化工領域,只有5%是飼料,妥妥的重化工企業。

這種變化,始于一次“內心的召喚”。

1992年,在飼料業務如日中天時,劉永行去了一趟美國匹茲堡。在那里,他看到大量的鋼廠停產,工人將設備拆下來,運往韓國。

劉永行從中悟出了產業轉移的大勢。

當時他就在想:重工業的轉移,70年代是向日本,90年代是向韓國。那么,下一個機會一定在中國。

回國后,他不惜與三兄弟分家,也要殺進重化工行業,甚至連辦公總部也搬到了上海。

從那時起,劉永行從電解鋁開始,一步步編織自己的重化工產業夢。

每次,他進入一個新行業,看似都悄無聲息。但最終,總是能在這個行業掀起巨浪,并笑到最后。

最新的例子,是光伏。

2013年,當東方希望進入光伏產業時,幾乎沒有人注意到,劉永行這個“外行人”。然而八年后,整個產業卻因為他的一個決定震驚不已:

在寧夏,劉永行宣布:新增25萬噸/年多晶硅項目。

這是什么概念?2020年,全球多晶硅產量才50萬噸。當年,彭小峰讓全球硅料霸主德國瓦克膽戰心驚的馬洪硅料廠,產能僅為1.5萬噸。

劉永行也因為多晶硅領域的大膽投資,在最近一個光伏景氣周期,收獲滿滿。

過去20年,光伏行業為了一個冠軍頭銜,爭得頭破血流。誰也沒想到,最后被一個“外行人”摘了果子。

2022胡潤百富榜上,光伏行業首富既不是眼下當紅的隆基創始人李振國,也不是新硅料大王通威老板劉漢元,而是劉永行父子。

最令人稱奇的是,劉永行創造這些奇跡,幾乎沒用杠桿。

在燒錢如麻、動輒投資數百億的重化工行業,東方希望主要靠自有資金滾動發展,很少貸款,堪稱業界異類。

同時,它還多次穿越產業周期,創下連續30多年無虧損的紀錄。

這一切,是怎么做到的?

重化工行業,拼的是成本和效率。

很多企業為此拼了命上規模。過度的擴張,導致高污染、高能耗,逼得國家多次對水泥、電解鋁、多晶硅等行業下狠手調控。

劉永行的東方希望,雖然也有很多大項目,但他找到了與大自然和解的方式:通過循環利用,讓上一個行業的產品,成為下一個行業的原料,從而杜絕一切浪費!

這種循環思維,最早在他養鵪鶉時,就開始孕育。

彼時,他用鵪鶉糞養豬、豬糞養魚、魚糞養鵪鶉,使得鵪鶉蛋的成本降到和雞蛋差不多,一下贏得了市場。

進入重化工行業的第一步,電解鋁行業,也是這種思維的延續。

在東方希望飼料業務如日中天的時候,生產飼料所需的賴氨酸,需求激增。劉永行想建一個賴氨酸廠,為此需要配套一個發電廠。

但電廠發出的電,僅給賴氨酸廠,又用不完,必須找個出口。這個時候,作為耗電大戶的電解鋁行業,進入劉永行的視野。

2002年,劉永行與信發集團老板張學信,在山東聊城合資組建電解鋁廠,踏出邁向重工業的第一步。

這本來是一次強強聯手,但劉永行后來發現,電廠需要從內蒙古、山西等地運煤,于是決定放棄山東,直接到中西部建廠。

“大自然既然把礦藏安排在新疆等偏僻的戈壁上,那我們就不能違背大自然的安排,就要到戈壁上去開辦工廠?!?/STRONG>他后來說。

很快,礦產資源豐富的包頭,就成了劉永行新的落腳點。

在那里,劉永行建起了包頭希鋁,用當地的煤發電,供給電解鋁廠。緊接著,又在三門峽、晉中、呼倫貝爾、重慶等地打了幾大戰役。

盡管各地的地形、資源稟賦不同,但劉永行的循環思維,始終貫穿整個建廠過程。

重化工業選址,通常會炸出一塊平整的土地來。但劉永行偏不,東方希望的晉中鋁業,幾乎全部依山勢而建,遇到山坡,就主動退它幾米。

在劉永行看來,大自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。想要征服大自然,這樣的念頭狂妄至極,“它早晚會蕩平你!”

將這種理念貫徹到極致的,是新疆準東的“六谷豐登”產業園。

2010年,新疆有關部門邀請劉永行去投資,考慮到運輸等條件,特意給他推薦了幾個靠近城市的地方。

但劉永行都沒要,“我直接到沙漠里去,不要占用良田。”

就這樣,他硬是在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上,一鍬一鍬挖出了一個世界級產業群。

按照劉永行的構想,這里豐富的煤炭,一半用來生產甲醇、PTA等化工產品,另一半用來發電。

發出來的電,再用來生產電解鋁、多晶硅,以及賴氨酸等。

通過這樣的產業循環,劉永行希望從煤谷、電谷,到鋁谷、硅谷、化工谷、生物谷,中間是零能耗的。

為此,劉永行做得很極端:從一開始就不允許一滴水外排,全部循環使用。甚至,發電剩下的粉煤灰,也被用來生產優質磚。

商業世界,無數先輩曾探索出大量的商業規律。但劉永行認為,千千萬萬的規律,都不如大自然規律。

“宇宙已經存在100億年了,而人類文明是7000年。我們本身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,必須遵從大自然的規律?!?/STRONG>

敬畏大自然,也因此成為東方希望做事的最高哲學。

跑沙漠里去、依山勢建廠……這些看似反商業的做法,實則包含最經濟的規律。

因為充分利用了自然條件,以及廉價的土地,在同樣產能下,東方希望的資產投入只是國外公司的1/6,國企的1/3。

直接在礦源地建廠,更使得東方希望的發電成本僅為0.09元/度。

這樣的電價,令多晶硅巨頭德國瓦克集團羨慕嫉妒恨:

“如果我們的電價和中國一樣,瓦克將是全球多晶硅生產領域效率最高的企業,并且遠超其他公司?!?/P>

通過就近建廠、產業循環,劉永行消除了中間能耗。

但在產業內部,依舊存在各種跑冒滴漏。消除它們的辦法,是老老實實躬下身來,做好每一件小事。

也因此,當社會上很多企業都在擁抱大數據時,劉永行卻反其道而行之,狠抓小數據。

“我是董事長,我是管小事的。”

劉永行的這句話,被掛在東方希望的一些辦公樓里,既扎眼又反常識。

董事長在很多人眼里,是企業的掌舵人,負責制定企業的戰略大方向,怎么就成了管小事的人?

但在劉永行看來,中國人從來不缺戰略,缺的是扎實細致、持之以恒改善細節的意識。

相比日本等西方企業,我們很多企業還停留在喊口號上,一味追求做大,從來沒想過踏踏實實把小事做好。

在中國,把小事做到極致的企業家并不多,王永慶算一個。

這位老先生,幾十年如一日,在生產經營中踐行節約,通過點點滴滴的改進和消除浪費,將臺塑做成全球最大的石化企業之一。

劉永行十分佩服王永慶。據說,他早年間曾有個奇怪的想法:免費替王永慶當三年助手,學習后者的經營之道。

但朋友的一番話,打消了他的念頭:“你是有產業野心的人,人家會對你存戒心?!?/STRONG>

盡管助手沒當成,但兩位產業界的翹楚,在經營企業上的做法,總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
和王永慶一樣,劉永行也喜歡深入一線,現場督辦、指導各項工作。

東方希望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公司。劉永行一半時間在上??偛?,一半時間在新疆、包頭、三門峽、重慶等工作現場。

每次去下屬公司檢查,他基本不去辦公室,而是直奔工廠。

數學專業出身的劉永行,對數據特別敏感。他曾親手制定了《成本管理日報表》,將礦耗、電耗、煤耗等100多個數據編入其中。

很多生產中的細節問題,他在項目籌建階段,就已經反復推算過。

大到投資規模、占地面積,小到一噸水、一度電等各種能耗,他都要求一分一厘去計算,一噸一度去降低。

劉永行不但自己對各種數據如數家珍,也要求下屬明白數據的意義。

在東方希望,很多人都曾有過,在現場或電話里被劉永行逼問到答不上來,最后被痛批一頓的情形。以致公司內部流傳著一句話:

“天不怕、地不怕,就怕老板打電話。”

這種對成本和效率的追求,有時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。

2002年,包頭希鋁剛建廠時,中國電解鋁行業的人均產能僅為30噸。在制定目標時,很多人覺得翻倍到60噸,已經是天花板。

但劉永行卻說:不行,要到300噸。

所有人倒吸一口氣,這比行業平均水平足足高了10倍!但工廠最后不但完成了目標,還超額了。

2013年,包頭希鋁的人均產能達到480噸,排進世界前5%,是中國平均水平的4倍。

大家都在歡呼雀躍,劉永行卻依舊不滿足,“比起最好的標準來,我們還有30%、40%的差距。”

最終,包頭希鋁的人均產能在2016年做到了650噸,如愿打敗加拿大Alouette鋁廠,成為行業內的世界冠軍。

這種把小事做“絕”的精神,似乎與劉永行橫跨十幾個產業,動輒數百億的大戰略、大手筆相矛盾。

但在劉永行看來,戰略如果停留在紙上,那都是虛的,是唬人、騙自己的。要讓戰略真正落地,就必須從小事做起。

事實上,東方希望之所以能在眾多產能過剩的行業活下來,當別人血虧不止時,自己還能連續多年保持盈利,靠的就是把小事做“絕”。

對企業家來講,最大的陷阱之一在于,過分熱衷于外部競爭。

他們跟對手攀比,在欲望的驅使下,瘋狂追求做大規模。慢慢地,對資金、土地、權力等資源的索取超出自身能力,最終土崩瓦解。

商業史上,像這樣的失敗案例,數不勝數。

對此,劉永行始終保持著自己的警惕。無論工作還是生活,他都力求簡單,并刻意保持著與任何圈子的距離。

有一次,東方希望的某個項目審批卡殼,下屬心急火燎,找劉永行請示:實在不行,花錢打點下?

結果,被劉永行一頓臭罵:

“那是犯罪的事。我寧可慢一點,甚至不干,也不能害人害己!”

劉永行曾說:“我不太喜歡擁擠的地方,順勢不隨流,明道而非常路,熱鬧的地方讓大家去住,我不要跟人家擠?!?/P>

生活中的他,保持了一如既往的簡單。

他不抽煙、不喝酒、不打麻將,除了看書和工作,幾乎沒有任何嗜好。四川人調侃這樣的人一定是個二百五。

劉永行似乎也不在意,甚至還操著一口四川話,自嘲道:“我就是個二百五?!?/STRONG>

因為少了很多嗜好和交際,劉永行每天有大量的時間查資料、學習和討論工作。他每天五六點起床,然后馬不停蹄。

70多歲高齡,依舊全國到處飛,依舊親赴生產一線。

幾十年如一日,專挑那些重資產、看似不賺錢、前景暗淡的行業干,有人不理解,問劉永行選擇這樣一條笨路、苦路,究竟圖什么?

對此,他只是淡然一笑:“我不苦啊,我樂在其中,我還要大做。”

事實上,正是這種苦行僧般的姿態,讓劉永行對風險如履薄冰,始終保持著謹慎。

重化工行業是資金密集行業,動輒上百億的投資。里面的玩家,大多舉債經營,但劉永行堅持“有一分錢辦一分事”,靠自有資金滾動發展。

即便有貸款,也相當節制。

當年,東方希望剛進入重化工行業,不少銀行主動登門,總共提供了50億元授信額度。劉永行只象征性地貸了四五億。

“我怕自己的意志力薄弱,讓寬裕的資金搞得頭腦膨脹?!?/STRONG>他說。

這并非謙遜之辭,而來自血淋淋的現實。浸潤商海數十年,劉永行目睹了太多因盲目擴張突然倒下的慘劇。

從江蘇鐵本的戴國芳,到無錫尚德的施正榮,再到漢能集團的李河君……

“你必須可進可退,困難時誰救你啊?”事前把各種困難估計足,是劉永行行走“江湖”幾十年養成的習慣。

尤其是,那些不能輸的大手筆。

當初做重工業,做電解鋁,劉永行準備十年,積累20億資金,模擬了二三十種死法,才付諸行動。

在進軍多晶硅行業之前,他更是一直在旁邊觀察。

眼看多晶硅價格從每噸500萬元,斷崖式下跌到100萬、50萬、14萬,幾百家中外企業紛紛倒閉,才高調進場。

這種極致的謹慎,使得劉永行多次在行業危機中幸存下來,最終分享到了行業盛宴,并成為中國最被低估的商業教父。

他的成功,如果只用一句話來概況,那就是:破心賊。

500多年前,曾在數月之內,成功蕩平南方四省賊寇之亂的明代大儒王陽明曾說過:“破山中賊易,破心中賊難?!?/P>

商業史上,那些在競爭中突然倒下的巨人,很多時候,是受欲望和外部力量的驅使,做了超出自身能力范圍的事。

在王陽明看來,欲成大事者,多向內求,先破心賊。

用現在的話來講,就是克制欲望,努力做好自己。這也是劉永行和東方希望數十年來,一以貫之的做事哲學。

從敬畏大自然到狠抓小數據,概莫如此。

什么企業規模、營收、排名……不用刻意去爭、去搶,把正確的事情做好做到位,自然就領先了。用劉永行的話來講:

“當我們自己成為強者時,別人也無法撼動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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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hnmd0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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